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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痴绝处 无梦祭青春——读毕飞宇《青衣》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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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莉萍

对任何一件事情,爱到极致,便是祸了。比如小说《青衣》的主人公筱燕秋对戏曲的执着与痴迷便是如此。

买《青衣》这本书,是因为这本书的作者毕飞宇。时常听圈内人士提起毕飞宇这个名字,都说毕飞宇是一个对现代小说的叙述技术非常熟稔的作家,他总是采用一种举重若轻、从容不迫的叙述方式去展开故事情节、刻划人物性格。于是,买了《青衣》和《推拿》两本书。

小说《青衣》,故事看似简单,但蕴含却深远。年轻气盛的筱燕秋本是才华横溢的戏曲演员,在剧团小有名气,或许是依仗年轻漂亮,因在《奔月》中饰演“嫦娥”而一举成名,从而认为自己是真正的嫦娥,不把他人放在眼里,哪怕对自己的老师李雪芬也是一样,李雪芬是女主二。为了争夺在舞台上更多的演出机会,筱燕秋名利心膨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将一杯开水浇在李雪芬脸上。剧团炸开了锅,筱燕秋从此与舞台诀别。

离开舞台的筱燕秋只能调到戏校任教。可是,她不死心,或许是年轻不懂事,十九岁犯下的错,再过十年后回头看,定是后悔莫及。何况是二十年呢?二十年来,筱燕秋一直有重返舞台的梦想,每天照旧舞起衣袖咿咿呀呀,苦练基本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即使想旧梦重圆,二十年来,真心悔过也就罢了,当有重返舞台的机会时,却偏偏又走了歪道。不得不说,筱燕秋对舞台生涯的执着与痴迷让人敬佩,只是,她在这种极端的追求中渐渐迷失了自己。

女人都是善变的。筱燕秋是一个天生的艺术精灵,二十年前是,二十年后依然是。她依然偏执,她依然骄傲,她依然美丽。当她在化妆室披上水衣,抹上底彩,画上面红,拍上妆粉,最后画眼画眉,化妆师为筱燕秋吊上眉后,筱燕秋惊呆了,所有人都惊呆了,仿佛她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场景,连春来也惊艳眼前这个女人。

因为太爱舞台,筱燕秋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踏上舞台后,她忘我地连演四场,完全忘记了他人的存在,仿佛舞台就是她一个人的舞台。直到第五场,若不是出现意外,她依然会不顾一切我行我素。

第四场演出结束后,筱燕秋身体因感到不适,她独自一人前往医院治疗,本想打完点滴后迅速赶往剧院演出第五场,却不想因为太过劳累,竟然睡着了,醒来时,第五场演出即将开始。筱燕秋彻底崩溃,最终陷入疯狂。疯狂的筱燕秋骨子里却依然爱着戏曲,屋外雪花飘飘,筱燕秋穿着单薄的衣衫,她奔赴到剧院门口的场地边舞边唱。

其实,筱燕秋本是可以幸福地度过一生的,丈夫面瓜憨厚老实,因为娶了一个戏曲演员做老婆而感到自豪,他爱她,死心塌地。

凡事都有度。爱到极致便是祸。因为太执着,太痴迷,身为青衣的筱燕秋,从二十年前那杯开水泼在她的老师李雪芬脸上开始,似乎就注定了她的悲剧命运已然开始。因为太爱戏,以至于把自己的华丽青春都献出去,最终迷失了自己,失去了自我。

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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