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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丢失的手稿改变了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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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梅著作

讲述人:李晓梅65岁退休警察

讲述时间:2021年11月26日

记录整理:三峡晚报全媒记者冯汉斌

生于1956年的李晓梅,是宜昌最有实力的“警花作家”之一,至今已出版六部长篇小说,还与妹妹春阳一起合著了散文集《一路天歌姐妹曲》。身为省作协会员、宜昌市女子作家协会副主席的她,有着不同寻常的坎坷经历,在她十岁的时候,父亲以34岁的韶华,英年早逝;在她十八岁时,母亲也因病抛下三个女儿告别人世,从此,李晓梅和比她大两岁的姐姐李晓红、比她小六岁的妹妹邓春阳相依为命,坚强地跨过人生的那些至暗时刻。从知青到工人,从国营商店营业员到公安民警,李晓梅的职业跨度不可谓不大,但她人生最大的精神财富还是文学。当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刚一提笔,就用8个月时间完成了40万字的长篇小说《姊妹》,正是这篇从没发表、后来丢失的小说手稿,改变了李晓梅人生的走向:从此,她不但走上了漫漫的文学之路,也同时走上了漫漫的警察岗位,直到退休。

11月30日,由职工文学读书协会举办的李晓梅作品分享会在宜昌市工人文化宫举行,近百位宜昌文学艺术界人士和读者参加分享会,大家在一起品评其众多作品,品味其多彩人生,点赞其文学实绩。可以说,这是李晓梅数十年写作生涯的高光时刻。在分享会举行前的11月26日,她为我们动情地讲述了自己的人生际遇和写作故事。

父母英年早逝,我们三姐妹抱团取暖

我出身于干部家庭。父亲李新景生于1933年,祖籍襄阳宜城人,1948年脱离殷实的家庭参加革命,曾在某部司令部和宜昌地委文工团工作,后调至远安县,先后担任一区公所区长、区委书记、中共远安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县畜牧特产局局长、中共远安县委农村部部长、洋坪区公所区长、县农水局局长、县人民委员会副县长等,1967年离世,年仅34岁。母亲邓智珠和我父亲同龄,祖籍黄冈蕲春人,1949年脱离殷实家庭参加革命,进入湖北革命大学学习,曾在湖北省政府、宜昌行署机要部门任译电员,后调至远安县,是远安县第一代女公安,1974年不幸病逝。

遥想父母当年,他们不约而同地16岁双双离开各自的殷实的家庭,一个从鄂西北出发,一个从鄂东南上路;一个进了江汉公学,一个放弃省工商厅和宜昌行署优越的工作环境,徒步4天来到沮水河畔,他们在鸣凤小城里相遇了。他们在这里工作,在这里成熟,在这里成家,在这里有了我们三姐妹,在这里走上领导岗位,在这里留下刻骨的记忆。他们的一生,与宜昌、与远安结下了不解之缘。

父亲的一生虽然短暂,却颇具传奇色彩。听母亲说,父亲从小顽皮好动,不爱用功,常常从学堂里溜出去与放牛娃们一起玩耍。他少小离家,此后再也没有回去过,母亲也从未到过她的婆家,也从未见过她的婆家人。父亲介于知识分子与工农干部之间,他虽然文化不高,却也是之乎者也、加减乘除学了10年,起草文件、整理材料是小事一桩,这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十分难得;然而他又有别于学问很深的大知识分子,自有一股闯劲,善打枪,会骑马,远安的山山水水都留有他的足迹。直到如今,许多上了年纪的人说起他来,还能讲出有关他的不少故事。在这一点上,颇有小资情调的母亲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与我母亲当年在远安算得上高工资了,可钱总是不够用,这不能怪母亲不会持家,钱去哪儿了?多半是父亲做成衣服,送给穷苦百姓了。

父母先后英年早逝,我们三姐妹经历了人生中最无助的时刻,母亲去世那年,姐姐才二十岁,我只有十八岁,最小的妹妹才十二岁。身处异地他乡无亲无戚的我们相依为命,以大带小逐渐长大成人。姐姐和我虽然先后成家,但我们都特别呵护小妹妹春阳,对她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她出嫁的前一晚,我和大姐给了她两个红包,一个是组织上后来给爸爸的补偿费,我们全部留给了春阳,因为她得到父母的关爱最少;一个是我和大姐给她的陪嫁,因为我们是她永远的娘家。

一路走来,我们姐妹情深。大姐性情温润,公务员退休,现含饴弄孙,享乐家庭幸福。我和小妹也已退休,生活充实,很多时间都投入到文学创作、文艺演出、摄影记录中去,忙得不亦乐乎。

写作和文学,给我打开了一扇明亮之窗

不知我命中是否缺木,反正我的名字里一下子就栽了两棵树,一棵李,一棵梅。“李”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梅”却是阴差阳错得来的,说来话长。我出生时,父母给我取了一个特别阳刚的名字“保平”,即“保卫和平”的缩写,真有点天降大任于斯人的味道。可当年我们家的宜昌奶妈却从来不叫我的正名,自做主张地唤我“小妹”,从此,我成了满世界人的“小妹”,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下至几岁的小童,都喊我“小妹”。上中学时,我渐渐觉得这个名字太随意了,难道等我八十岁了还被人喊“小妹”不成?于是,我同母亲商量改个名字,母亲说,这么大了还改名,让人觉得别扭,那就改成谐音吧,于是,母亲根据毛主席的《卜算子.咏梅》,给我取名“晓梅”,母亲说,早晨的梅花,耐寒着呢,而且还有“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之意。

我的学生时代处在一个非常时期,作文大多是“两稿一书”,即讲用稿、批判稿和决心书,写得乏味之极且千篇一律。可在高二的一天,语文老师突然对我们说,这次的作文不命题、不限内容,你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于是一篇《秋天的早晨》,让我尝到了写作的乐趣。当时的作文成绩以甲乙丙丁计分,可老师怀疑我抄袭,说起码是个《宜昌报》的水平,于是只给了个阅卷日期。同学们都证明我是用一个早自习时间写的作文,且有16开传单背面打的草稿纸为证,老师才用蘸水笔给了一大段红色的评语,大加赞赏,在甲的右上角还给了个“+”号,是甲加的成绩。有激励,便是动力,从此我爱上了写作。

1978年,我22岁,正是青春勃发的年龄,我已从知识青年招到化肥厂成了产业工人,后又调到国营商店成了营业员。青少年时代家庭坎坷的经历让我早熟,那年,我如有神助,写作的激情让我拿起了创作的笔,只用8个月时间就完成了一部近40万字的长篇小说《姊妹》。虽然是粗糙之作,但它是我文学的初啼。不过,也就是这次练笔,不仅使我从此走上了文学道路,也同时走上了从警的道路。那一年全国充实“公检法”队伍,在考察干部时组织上选中了我。之所以选中我,这篇《姊妹》起到很大作用。调我的人说,能把40来万字归拢捋顺,看来是支硬笔杆儿。于是,一纸调令将我移挪了岗位。

说到《姊妹》,我要特别感谢著名诗人刘不朽老师,他在湖北省作协汇报宜昌地区文学创作现状时提到了我,冠以“鸣风山下后起之秀、长江岸边文学青年”,并见之于《湖北日报》,此十六字鞭策鼓励了我数十年。时任远安县花鼓剧团创作员、后任湖北省作协副主席的映泉老师笑我说,“别人还在制手枪,你轰通一下搞哒个大炮出来”。我惭愧,自嘲道,大炮手枪各有强项,大炮虽然威慑力巨大,但也往往难敌精密手枪的精巧;就像闹钟,在某些方面永远干不过手表。遗憾的是,我2004年从远安调到宜昌,《姊妹》手稿在搬家时丢失。

六部长篇小说的出版,让我成为“警花作家”

《姊妹》之后,我开始将文学创作的重点放在长篇小说上,因为在讲故事和想象力上,我有自己的优势。至今,我正式出版的长篇小说有女警题材的《警中胭脂云》、上世纪工业城市市民生活题材的《丝竹悠悠》、民国年间大家族兴衰史的《别梦依稀》、警察子女题材的《警仔的旗帜》、农民工题材的《绿萝的天空》和探案侦破题材的《300探案组》等六部,还有一部长篇小说《芸芸众生》待出版。妹妹春阳热爱写作,对散文情有独钟,我与她合著了散文集《一路天歌姐妹曲》。

长篇小说《绿萝的天空》是关注进城务工人员的作品,被列入湖北省第二届长篇小说重点扶持项目。小说的背后还有一段故事:2009年的一天,我随同事到绿萝路检查工作,发现了利用闲置的厂房校舍建成的绿萝公寓,专门为进城务工人员提供住宿。一番了解后,我觉得这个题材值得一写。为了体验生活,我决定去公寓租一间房子住下来。每天下班后换上便衣,回家吃饭洗澡,然后乘公交去公寓,第二天起床洗漱后上街过早,然后到分局去换上制服正常上班。在公寓里有时不说话,假装乘凉,提个小凳在楼梯口坐着,观察他们的生活状态;有时和他们闲聊,其实他们很健谈,没有隔阂感。退休后,我加紧了《绿萝的天空》的写作,直到2018年公开出版,并获得了武汉大学教授、文学评论家於可训等多位评审专家的好评。

这几年,我写的讲述宜昌时代变迁的长诗《天然塔的守望》,已作为伍家岗的群诵保留节目;小剧是我近年来编导的主创方向,在宜昌市第三届艺术节上,我编创的小品和评书双双获奖。

我虽已退休多年,但我感觉到生活充实。我和老伴陈和平安享退休生活,女儿陈爽在伍家岗区文旅局工作,全家人长居宜昌,生活幸福美满。我还拟定了今后的五年计划,一是创作非虚构文学作品两部:1949年至1979年远安县城关镇三十年历史变迁回忆录《城关有城》;2004年至2024年三峡风合唱团二十年建团趣闻史《迎面拂来三峡风——在合唱团的日子里》。二是创作长篇小说两部:反映植桑养蚕嫘祖文化的《垭丝》;反映老艺术家们老有所为的《花古年华》(花甲与古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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